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一定會選擇不同的方式對待重要的人,不會再輕易放手讓他離開。可是說這麼多有什麼用,這是件不可能的事,傾盡再多心思也沒辦法做到的事他當然不會將心力花在那上頭,只是更努力工作,幾乎整天的時間都花在了辦公室裏頭。

他也知道這麼做叫做逃避,可是他也沒有其他方法能夠不讓自己陷入負面情緒中。不過事實證明,就算是這麼言情式的辦法也是很有用的。

可是今天不知怎麼的,腦袋裡不斷出現用平靜的表情說著「世界上,我最討厭你了。」的劉永才,可能是腦袋裡的播放器壞掉了,重複又重複,使鄭大賢一整天的心情受到影響,越來越低落。

還好接到了崔準烘的電話,可是一接起來擔心馬上又往上飆升,聽著他電話那頭虛弱無力的聲音,鄭大賢心急得很。

這麼說起來他和崔準烘會相識還是因為劉永才他的朋友方容國是崔準烘的男朋友,在其中一次的聚會中認識的,最後那兩個走了之後他們兩個就變得非常要好。

鄭大賢和崔準烘曾經約定,不能講出那兩個人的名字,不能互揭傷疤,他們也很努力遵守了。只不過因為今天鄭大賢的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才脫口而出,見到小孩臉上微愣的表情,他還是覺得心口疼得緊。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並不知道,只是能讓人變得如此一定是很難過吧。

思及此,鄭大賢忍不住用力抱住了變得脆弱卻也堅強的崔準烘,堅毅如他還是滴下了一滴眼淚,不僅是心疼,還有對自己過往的哀悼。

離開小孩的家,總覺得還有許多話沒有向他說,每次想開口說話喉嚨卻發酸,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終依舊什麼都沒有說。

像是劉永才離開的那天晚上、他的感覺一定也是這樣吧?明明有許多叮嚀想說,卻全部都濃縮成了一句極其苦澀的「晚安」。

無可奈何。

每次都要等到失去了才看清對自己最重要最珍惜的是什麼,自己什麼事都還來不及為他做就再也沒機會了,就算懊惱,他好像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飄著綿綿細雨的午後,本來應該是慵懶的節奏,卻被警車和救護車的警鈴聲打碎,伴隨著心痛迴盪在耳裡,止不住的淚珠滴滴噠噠的融合在雨的節奏中,內心的悲傷卻是怎麼都驅趕不走,其實他也沒真的試著趕它。

圍上了封鎖線的區域瀰漫著詭譎的氣氛,警察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嚴肅的清理現場,可地上鮮紅的血跡卻怎麼弄都會留下無法清掉的污漬,像是鄭大賢的心裡一般,見著就發疼。

縱身一躍的當下是什麼感覺?會恐懼嗎?還是因為能夠解脫而鬆了口氣呢?不管是哪一個,現在都沒辦法得到答案了,他是生命中的一顆流星,絢麗又短暫的劃過天際,天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在鄭大賢的心深深刻上了他的名字。

劉永才有憂鬱症,他卻不知道,多麼可笑。冷淡的對他,甚至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自私的以為他不可能會離開,理所當然的接受他對自己的好,所以說現在才來後悔到底算什麼。

雨點重重落在身上,直不起身。是愧疚,是自責,就連雨滴也像是銳利的刀片,深深淺淺割在最脆弱的地方,多希望能就這樣失血過多,就能夠尋找劉永才了。

雖然劉永才不會等他,但是他只是想親口說一句,

這次換我來追你。就算你不搭理我,還是想做更過份的事,我都沒關係,只要能讓我在你的身邊就夠了。

 

距離、一夜之間變的遙遠,持續變遠,漸漸疲憊。

 

—FIN.—

 

支持說得再冠冕堂皇

卻阻止不了心中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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